岭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样,随着浪潮起起伏伏。脑袋中有水流相互交汇,昏昏沉沉的意识中,自己好像不存在一般。他想起以前去海边游玩的经历,几个朋友恶作剧把他丢进海里,仗着水性好游了一会,也不急着上岸,脚下踩水,在海上转圈。然后大腿突然抽筋,水中挣扎着呼救,差点溺水而亡,所幸朋友就在不远处,见状立刻救自己上岸。
那时候的自己有现在的感受吗?越来越极速旋转的漩涡,几乎快把他吸进中心,但却没有知觉,身体懒洋洋的动都不想动,啊,还有太阳……又大又园,全身冒汗……海水热的像温泉。但不久后,那热度渐渐平息下来,感受到身边吹拂着的清凉的风。
他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帆布鼓动的声音,之后便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内,左侧拉着隔离用的布帘,而右侧窗户半开,窗帘被涌进的阵阵清爽的风吹的翻飞作响。
头脑还残留着钝钝的痛感,不过他已经回忆起身处此处的缘由经过。
“保健室……这里……”
之前,老师注意到他精神不佳脸色较差,就让他去保健室休息下。
看样子睡了一觉,效果显著,恢复了一些精神和体力。
保健室内能听到的只有帘布翻飞的声音而已,岭记得他进来的时候,室内空无一人。看来这里并不常被用到,估计保健老师也是学校附近某所医院里护士的兼职吧?这里安静舒适,偶尔的翘课来躲躲也不错。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体内还淤积着些许的不适感,他不会认真到立刻去教室继续上课,那种优等生的行动他做不来,所以只好表现得随意些,这样也快活些。
就在岭准备翻个身子,沉入梦乡时,左臂传来挣扯的痛感,小臂处感受到的柔软触感,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昨晚十点档新番**动画的剧情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这算什么?人品考验?还是保健知识实战演习?他下意识地抗拒,但同时发现自己的抗拒在现实行动中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岭缓缓向触感“柔软”的所在方位看去,一时之间心潮澎湃。他上辈子活了十九年,如今十二岁,加起来活了三十一年,至今仍是个处男。虽然不至于会有邪恶的念头,但总归是心中羞耻不足为外人道也。此次天赐良机,估计一生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他在心中默念“看看就好,只看一眼”,毅然选择迈出少年向男人转变的第一步。
一位少年。
一位陌生少年半个身子压在岭的身上,他只穿了一条紫色四角内裤,双手圈住岭的手臂,脸颊紧贴在小臂上。少年神态安详,禁闭双目,死狗一样。
岭眨着眼睛,视线转移到对方那双毛茸茸的大腿上,微微出神。
在日本对做错事的狗狗施以惩戒应该被允许吧?岭一边思索着一边从肮脏男性的怀抱中抽出手臂。然后他翻身面向窗外,轻轻合上眼皮。
动画片……还是戒了吧……
下个瞬间,岭暴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踹向对方的小腹,同时大喝一声:“你妹的!”
这一脚偷袭的时机恰到好处(因为时机很长),足见出招者怨恨之深,可谓是恶鬼缠身。
内裤少年在睡梦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摔下床,哼哼唧唧地叫唤。
岭扯过床单裹在自己身上,沉默以对,只觉得即空虚又寂寞,差点流下两行清泪。
这时,隔离用的布帘被人掀开,对方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搞什么啊,这么大动静,别在保健室吵吵嚷嚷的……”
是一个女人,依照岭的判断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她身材高挑,一身黑色OL套装,虽说是精神不佳,但其气质依然突出的像是从时尚杂志内走出的平面模特。
岭没料到室内还有其他人存在,何况还是位大美女,不由得有些发愣。
女人见病床上的少年直直盯着自己,她一头雾水地抓了抓睡乱的长发,想起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但她的性格又怕麻烦,于是擅自缩减内容。
“我是保健老师。”
虽然是临时的,而且一星期也来不了一两次。然后,在心里补充。
不管怎么说,临时的保健老师也要负起责任,她稍稍犹豫,接着走上前去。
“哪里不舒服吗?刚刚听到很大动静——”
脚下发出剧烈惨叫,女人感觉好像踩到鱼尸体一般的东西,重心不稳,差点扭到脚。幸亏她反应够快,及时缩回向前迈出的脚步。
好恶心,谁乱扔的东西?她心中不悦,低头只看到一名几乎等同**的少年抱着小臂在地上哀嚎打滚。
哇,这下更恶心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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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名叫昭岛纪,曾在某大型医院当过两个月护士,但由于本人性格超怕麻烦,做事不够谨慎小心,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会照顾病人,所以收到了众多病人的投诉。她也察觉到自己的不成熟,于是主动辞去工作,目前闲置在家。
昭岛和她的妹妹一起生活,保健老师原本是她妹妹的工作,因临时有急事对方前几天去了趟东京,临走之前说半个月后回来,所以她回来之前由昭岛代其工作。
说起来,这工作还算轻松。现如今的国中生身体都健康的很,偶尔一两个不舒服的在病床上躺一会就好,能用得上保健老师出马的情况少之又少。至少,昭岛几天没来也无人发觉。她有一种“这工作即便是我也能够胜任呢”的错觉。
或许是上天故意给这位轻视工作的保健老师(临时)降下惩罚,事件就发生在她隔壁的床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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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只是个误会,你因为昨晚淋雨,今早上课时脑袋昏昏沉沉,于是来保健室躺一会,但没注意到床上有人就睡着了?”
昭岛尝试着总结面前这位正坐于地面上的少年的辩解。不过,她高中时国文一直得差评,所以这番言辞的逻辑性稍弱。
名为西野宫鸿的少年猛点头,“嗯嗯,就是这样,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所以各退一步好了。首先把裤子还给我。”
“还你妹啊!”
眼见美女老师面露'情理之中'的神色,岭顿时坐不住了。
“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受害者会脱得只剩条内裤然后爬到别人的床上动手动脚!”
“不是说了当时脑袋发烧嘛!”
“那是要烧到什么程度啊!铜锣烧吗?烧到只留条内裤你是要涅槃重生吗?别以为一句发烧就能搪塞所有!”
“真失礼啊,我是'在家什么都不穿派',所以睡觉时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下,真的只是'放松'了一下下哦,你看,关键部位还在掌控中哦!马赛克还没打上去哦!”
“滚回你的垃圾收容站去,人间没你的容身之处!”
“喂!从刚刚起你这家伙说话一直很过分诶,我这边可是再三忍让——”
“给我闭嘴!你个肮脏内裤!”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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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人以几乎要大打出手的程度激烈争吵着,昭岛想着是不是应该出言制止下呢?好歹自己也算是顶着保健老师的帽子在工作,但是之前也说了,他这个人最怕麻烦,拿昨晚来说,追看了两星期的电视连续剧,男女主角即将相互表明心意之时,突然窜出来个男主角的未婚妻,女主角又染上了不治之症,于是剧情顿时变得错综复杂。三角关系、生死恋什么的对昭岛来说等级太高,她干脆放弃,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但就这样简简单单放弃了两星期的坚持,老实说,她心里的确有些不甘心。翻来覆去左思右想后,终于决定将录下的该电视连续剧重温一遍。微妙的怕麻烦,不是吗?
依昭岛的性格,眼前的纷争无论发生在何种地方她都无心过问,这次也一样,可妹妹在临走前曾认真严肃地拜托过她。对于自己辖区内的争执不管不顾任其自然未免显的太不负责任,何况事情若是闹大,自己虽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待妹妹回来后,一阵埋怨和说教总是免不了的。
她稍微地考虑下,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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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还在继续。两人言语的交锋倒是攻守分明。
岭得理不饶人,站在有利的位置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地抨击着对手,从内裤到面相身材,再到内裤,方方面面。不过,经过之前的妄想破灭这点来看,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
相比较而言,宫鸿或许因为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所以专于防守,基本上在为自己辩解,鲜有反击。
岭同学正春风得意挥斥方遒之时,感觉手被牵起,低头只见宫鸿右手与自己的右手交叠呈握手状。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昭岛松开两人手腕,右手食指抵住脸颊,歪头俏皮一笑,顺带吐出舌头。
“不行吗?诶嘿o>_<o☆~!”
气氛几乎凝固静止。
……
“还我裤子!”
“当然不行!”
然后,就像是在学园祭前班会课上提案“泳装party”一般,被集体否决。
她收起笑脸,暗自叹气。这下真的麻烦了,卖萌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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